LGBTI的权利

概述

世界各地有许多人因为自己的身份认同而遭受攻击。

在全球许多国家中,如果你拥有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或间性人(LGBTI)的身份认同,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是那些在日常生活中不会直接面临到生命危险的LGBTI人士,只要他们持续遭受基于性取向、性别认同(和/或性别表达)和性特征的歧视,就可能会因为被迫忍受这种歧视,而对自己的身体、精神和情感健康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对LGBTI人士的歧视和暴力存在多种形式——从辱骂、霸凌、骚扰和性别暴力,到被剥夺工作或缺乏适当的医疗保健。在世界各地,维护LGBTI权利的抗议活动经常都受到打压。

LGBTI人士面临到多样且有害的不平等待遇。这些不平等待遇通常是基于:

  • 你的性取向(你被谁吸引)
  • 性别认同(你的自我认同方式,无论出生时的性别如何)
  • 性别表达(你如何表达你的性别,例如通过服装、发型或言谈举止)
  • 性别特征(比如你的生殖器、染色体、生殖器官或激素水平)

国际特赦组织一直在进行倡导运动,以保护和捍卫全球LGBTI群体的权利,包括他们的生命权、自由权和人身安全权。

什么是LGBTI?

LGBTI一词所涵盖的群体种类广泛,包括那些自我认同为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或间性人的人。当然我们知道,在全球各地还有很多其他术语被人们用来定义他们的性取向或性别认同。这些术语的使用可能因为当地历史、文化和社会背景的不同而大相径庭。

国际人权法明确规定,各国必须采取措施保障LGBTI群体的权利。

性别认同 vs 性取向

性别认同是指在每个人内心深处感觉到的个体性别意识,它可能与出生时的生理性别一致,也可能不一致一个人的性别认同可能是男性、女性,或是男女二元类别之外的性别,还有可能是一个以上的性别、跨性别流动或根本没有性别。

性取向是指一个人对他人产生深刻的情感、关爱和性吸引的能力,以及与他人发生亲密关系和性关系的能力。人们对性吸引和爱情的体验各不相同。你可能会被异性吸引,也可能会被同性吸引。也有些人是无性恋,这意味着他们很少或根本不会被性吸引。

什么是跨性别?

跨性别者的性别认同,不同于他们出生时被分配的典型性别。

有些跨性别者可能会决定获得法律上的性别承认,或接受性别确认手术,以帮助他们更自信或更自在地以自己的真实性别活着。

跨性别与一个人的性取向无关。你可以是跨性别的男同性恋,也可以是跨性别的女同性恋。

并非所有跨性别者都自我认同为男性或女性身份。有些人自我认同不止一种性别,或者根本没有性别,他们可能会使用非二元、无性别、性别酷儿或性别流动等术语来描述他们的性别认同。

性别确认是什么?

一些跨性别者可能会决定“确认”(affirm)自己的性别认同,这被称为“性别确认”。性别确认是一个按照自己认同的性别去生活的过程。

世界上并不存在单一的性别确认程序。有些人可能会采用新的人称代词、改名、申请法律上的性别确认和/或接受性别确认手术或激素疗法。

什么是性别承认(gender recognition)?

从理论上来说,性别承认能让跨性别者在法律上承认的性别对应到其自身的性别认同。对一些跨性别者来说,通过法律承认自身性别是他们能够自由、真实和公开生活的重要一步。

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在可以合法承认性别身份的国家,这一过程也往往不人性化、漫长且昂贵。

在有些国家,跨性别者需要医疗证明才能使自己的性别认同得到法律上的承认。这里的医疗指的可能是一种具侵入性的手术,这同时也强化了跨性别是一种疾病的错误观点。令人遗憾的是,尽管世界卫生组织更新了其指南,不再将跨性别视为一种“疾病”,但将其视为疾病的态度却仍在全球许多社会中普遍存在。

要求跨性别者接受不必要的医疗以得到法律上的性别承认,这侵犯了他们享有可达到的最高水平健康的权利。但这一权利受到国际人权法,包括《联合国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公约》的保障。

对跨性别者而言,拥有反映其性别身份的正式身份证件,才能让他们真正享有人权。正式身份证件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旅行时,也体现在日常生活中。政府必须确保跨性别者能够根据个人自身的性别认同意识,通过快速、便捷和透明的程序获得法律对其性别的承认,同时保护其隐私权。

什么是非二元性别?

非二元性别者的性别认同存在于男性和女性的类别之外。“非二元性别”是在性别男女二元类别之外,各种性别认同的总称。有些非二元性别者可能会认同自己是跨性别者,但有些人则可能不会。

有些非二元性别者可能会使用中性的人称代词,比如“他们”、“ta们”或英文的“they/them”。另一些人可能会结合使用性别代词和中性代词,例如ta们/他,或她/ta们。至关重要的是,我们要尊重他人选择的人称代词。如果你不确定该用什么代词来称呼别人,可以用礼貌的方式询问。

什么是间性人?

有一种假设认为,每个人的生理、激素和染色体特征都会完全符合男性或女性类别。但事实并非如此,据估计,全世界每年有约1.7%的儿童在出生时性别特征存在变异。

这些变异多种多样。例如,有些儿童的生殖器不适用男女身体的通常标准,有些儿童有女性生殖器官但有XY(男性)染色体,有些儿童有男性生殖器官但有XX(女性)染色体。

这些特征可能在出生时就存在,也可能在青春期或青春期后才变得更加明显。

许多具有間性特徵的人被迫接受侵入性、非紧急和不可逆转的“正常化”手术。这种手术通常在他们还是儿童的时候进行,因此他们没有能力同意或不同意,但有时这种情况也可能在稍晚的人生阶段发生。国际特赦组织访问了许多接受过此类手术的人。他们表示,自己的身心健康、性生活、心理健康和性别认同都受到了持久的负面影响。

在未获知情同意或未充分告知的情况下进行这些手术,可能侵犯了人们身体完整的权利。此外,手术可能对他们的健康权及性权利和生殖权利产生长期影响,尤其因为这些手术可能严重损害人们的生育能力。

玛丽埃尔·佛朗哥(Marielle Franco)是巴西的双性恋人权捍卫者,她为LGBTI群体、女性和巴西许多遭受警察暴行者的权利不懈奋斗。2018年3月14日,她在结束演讲活动回家的途中遇刺身亡。
玛丽埃尔·佛朗哥(Marielle Franco)是巴西的双性恋人权捍卫者,她为LGBTI群体、女性和巴西许多遭受警察暴行者的权利不懈奋斗。2018年3月14日,她在结束演讲活动回家的途中遇刺身亡。
A portrait of Joey as she stands near the sea. She is wearing a white and yellow flower in her hair.
乔伊·乔林·马泰尔(Joey Joleen Mataele)是汤加的跨性别人权行动者。1992 年,马泰尔与他人共同创建了汤加跨性别女性协会(Tonga Leitis Association),并担任执行总监。她还是国际LGBTI协会执行委员会的太平洋岛国代表,以及南太平洋 MSM(男男性行为者)网络小组主席。

呼吁斯洛伐克继续合法化性别承认

参与网络联署
Stephanie Stine Toft, intersex activist
斯蒂芬妮·斯坦·托夫特(Stephanie Stine Toft)是丹麦的间性人行动者。
Four transgender people sit together, one looks as though they may be pleading for money. They are all four wearing facemasks.
国际特赦组织的研究报告凸显了亚洲许多跨性别者在新冠疫情期间,面临到严酷的现实。

案例研究:新冠疫情对亚洲跨性别者的影响

跨性别者本就已经遭受根深蒂固且长期存在的结构性不平等和歧视。但新冠疫情和相关公共卫生措施令其原有的边缘化状况更加恶化,并使他们遭受了不成比例的折磨。

我们的报告调查发现,在缺乏法律上性别承认、污名化、歧视、暴力和刑事定罪的背景下,跨性别者在获得医疗保健、就业、教育、住房、基本商品和服务以及社会支持方面,始终存在许多障碍。

我们的报告——《疫情与否,我们都有生存的权利》记录了南亚、东南亚和东亚15个国家以及太平洋岛屿上的跨性别者在新冠疫情期间的经历。

针对LGBTI的歧视

根据国际人权法,无论我们的性倾向、性别认同和/或性表达和性特征为何,每个人都有免于歧视的人权保障。

然而事实上,许多已签署国际条约并承诺保护人权的国家当局,仍在继续执行和制定基于性取向、性别认同或性表达而歧视个人的法律。

全球有64个国家的法律将同性恋定为犯罪,其中许多法律可以追溯到欧洲殖民时期。

在一些国家,如文莱、伊朗、毛里塔尼亚、沙特阿拉伯、也门、乌干达和尼日利亚北部各州,进行双方同意的同性性行为的人可能被判处死刑。

歧视不仅仅在于因为LGBTI的身份而受到刑事指控,歧视还可能包括获得医疗保健的机会受限、就业困难、在工作场所受到霸凌或骚扰等等。

a rainbow lgbti flag is laid across a set of stairs. The flag is surrounded by candles and marks a vigil for people who were killed in an anti-LGBTI attack in slovakia
LGBTI people are standing together to combat a climate of hate and hostility, after two people were shot dead outside an LGBTIQ+ bar in Bratislava.

Two people are backlit by a sunset. One of them is holding their arms out wide.
许多人身处多种形式歧视的交织点。例如,肯尼亚的LGBTI难民面临了敌意和暴力,这不仅仅源于他们的性别认同或性取向,还因为他们的移民身份、国籍或种族。

LGBTI身份和多元交织性

多元交织性(Intersectionality)一词由黑人女权主义法律学者金伯伦·克伦肖(kimberl Crenshaw)教授所创造。她在1989年发表的论文《去边缘化种族与性别的多元交织性》(Demarginalizing Intersection of Race and Sex)中,首次公开解释了这一术语。

“多元交织性”一词最初用于描述黑人妇女在美国面临的多种形式的不平等和歧视。而如今,该词已经成为一个国际性的用语,用于描述不同形式的压迫和歧视相互交织的方式。

全球南方的许多国家在解决相互交织的压迫方面,可能有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女权主义学者尼维蒂塔·梅农(Nivedita Menon)以印度为例(她并未引用克伦肖的论文),指出印度拥有处理多重交织身份的悠久历史,此可追溯至反帝国主义斗争时期。

例如,LGBTI人士可能会因为他们的性别认同或性取向而受到歧视,也有可能因为他们的种族、阶级、种姓、宗教、种族、身心障碍状态或年龄而受到压迫。为了反击那些压迫LGBTI群体的制度,我们需要解构所有的压迫制度,这当中包含种族主义、帝国主义、身心障碍歧视、性别歧视、仇外心理、年龄歧视或阶级歧视。

骄傲节是一种抗议

什么是骄傲节?

尽管“骄傲节”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庆祝活动,但它最初是指在纽约石墙酒吧(Stonewall Inn)因反对警察暴行而发生的一场骚乱。1969年6月28日,警察突袭了石墙酒吧。这种突袭在当时已多次发生,原因在于法律要求“男人”或“女人”必须穿着与国家颁发身份证上的性别“相匹配”的服装。石墙酒吧中的LGBTI社群奋起反抗,反抗行动主要由多种族群体中的跨性别女性领导。在为期六天的骚乱中,警察暴行愈演愈烈,因此激发了更多的美国LGBTI运动。

在世界上的许多国家,骄傲节仍然主要被视为一场强调、纪念并争取LGBTI权利的抗议活动。

世界各国对待骄傲节的方式各不相同。许多社区组织会进行表演、游行和音乐会,将LGBTI人士、其盟友和公众聚集在一起。但在其他地方,骄傲节会被政府和执法机构积极取缔,从而导致其参与者面临安全风险。

虽然骄傲节日益成为庆祝性别多样性和反抗体制的最显著运动之一,不过世界各地仍存在多样的LGBTI行动、抗议以及作为同一社群聚集在一起的活动。世界上还有一些地方,“骄傲节”这一概念可能无法引起当地LGBTI人士的共鸣,因为他们更喜欢用更细致、更贴近本地的方式来庆祝自己的身份。

Melike and Özgür stand for a portrait. Melike is wearing a rainbow flag over their shoulders and Özgür is waving a trans pride flag.
米丽可和奥兹古致力于在他们的大学里捍卫LGBTI+的权利。2019年,他们仅仅因为表达了抗议权和组织“骄傲游行”的权利就面临审判。他们最终在2022年被无罪释放。
someone is waving a rainbow flag in the air. Behind them sit two large police vans.
“不再歧视!” —— 2020年8月30日,由LGBTQ+及其支持者组成的反歧视游行穿过华沙市中心,最终抵达总统府。当时刚刚连任的总统安杰伊·杜达(Andrzej Duda)将反LGBT言论作为其竞选活动的重要元素(他称LGBT为“意识形态,而非人民”),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和天主教会官员也参与其中。自选举活动以来,全国各地都发生了恐同袭击事件。

案例研究:波兰LGBTI行动者遭到骚扰

波兰国内敌视LGBTI人士的气氛正日益严重。那些倡导LGBTI权利的人,面临了来自国家机器的直接且敌对的回应。

国际特赦组织的报告记录了那些LGBTI人权捍卫者的故事,以及他们因和平行动而面临到的镇压情况。

国际特赦组织的研究报告凸显了波兰当局不仅未能充分保护LGBTI行动者,甚至还针对他们打压。人们仅仅因为用粉笔写字或悬挂彩虹旗就遭到起诉。

国际特赦组织在促进LGBTI权利方面,做了哪些努力?

国际特赦组织致力于消除世界各地对LGBTI人士的歧视。

我们从LGBTI人士的生活经历中汲取经验,并着手完善法律,向政府和其他有影响力的领导人提出建议。例如,我们对间性人权利的研究是首个从人权角度出发的此类研究之一。该研究对丹麦、芬兰、希腊和挪威的新法产生了重大影响。

国际特赦组织还会提供资源处理那些影响着LGBTI人士的各种问题,以此帮助世界各地的行动者。这项工作以多种多样的方式呈现,从为非洲撒哈拉以南的反歧视行动者提供倡导工具包,到举办“身体政治”系列,该系列旨在提高人们对性和生殖入罪化的认识。

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我们将继续努力,与全球各地的合作伙伴、LGBTI团体及行动者密切合作,努力推动实现LGBTI人群的所有权利。

someone is holding a yellow umbrella with the Amnesty International logo on it. They are walking in front of a Pride March in Kyiv.
国际特赦组织参加2019年基辅举行的骄傲平权游行。